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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說冷鋒要下來,下午起,天空開始變灰,在辦公室作CAI,看螢幕看得頭昏腦漲、肩頸痠痛之後,又再次走到門口台階,坐下來東想西想。

寒冬、稻香、草浪、青山......眼前突然冒出潛藏心底的觸動,讓自己一再憶起北部的童年歲月,特別是平鎮國中的三年學生生活裡,有著太多的不愉快回憶,即使自己再怎麼念舊,其間有些像被霸凌、傷害......等等的事已被刻意忘記、或絕不再去想,但一直忘不掉的,是當時那一段奇怪的執著……

因為是升學班,國二起都得留下來多上一、二堂的課後輔導,下課時已經接近六點,也正好是桃園、台北、新竹一帶高中生放學、工廠下班的尖峰時間,若是在學校旁的站牌等車,那一班班客滿的普通車,根本就不理會咱們的招手動作。

當時學生辦的是普通車的月票,回家的車費是1.5元(月票36元),直達車是3元,一般學生辦的都是普通車票,因為若是沒用月票,花錢搭直達車回家一定討打。

中壢站的南下列車

所以沒有留在中壢補習的同學,為了搭上車,一定得先反向走個1.5公里,到新竹客運中壢總站,才能順利擠上班車,而擠不上車的夢魘,竟仍在二十幾年後的今天,入夢後不斷浮現。

不知怎的,五年級起,自己成了爸爸口中的討債鬼,國中之後,更成為心情不好時的遷怒對象。當時沒有現在這樣四通八達的馬路,為了能早點回家,少一個被打罵的理由,就得想法抄截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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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這一抄,連(中壢)火車站的月台也都算進路程一部份。

往往看到幾個國中生,在龍岡路平交道前,就穿過鐵道主線,沿著貨運側線軌道走、經過看柵工身邊,再走進中壢站月台、鑽出行李房後,向客運總站跑去。

只是最怕的是週六,因為自己低血醣的問題,經常走到一半都會差點暈倒在鐵道邊,真的只能靠意念在撐著接下來的行程。 

中壢站的南下列車

應該是冬日一個飄著毛雨的黃昏,下課時間比平常稍晚,天色已黑。

我撐著傘照例的從龍岡路平交道走上月台,此時看到遠方有班列車車燈快速接近,就不自覺的停下腳步想看一看。

當時鐵路還沒完成電氣化,遠處隆隆巨響的柴油引擎聲愈來愈大,車頭燈把眼前霧雨照得一片通亮,一列莒光號班車就這樣快速通過南下月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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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莒光號是高級車種,中壢站算小站,大都是不會停靠的,桃園縣的車站頂多停個桃園而已,觀光號倒是有幾班會停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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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看著這班列車飛快通過眼前時,一種奇怪的感覺突然擁了上來,好像自己會和這樣的班車結緣似的。

此後,下課時都會刻意去車站等著看這班列車通過,再鑽出車站繼續回家的「行程」……

還弄不清楚自己進入軍中的真正原因時,果然同一個月台,同一個方向,只是不同的另一班火車,就這樣載著自己到了高雄,也註定了自己的未來。 

2

這段往事不知不覺中已過了三十幾年,從前搭火車,只要是南下,從不超過中壢車站的我,此後卻是一次次的搭火車從中壢南下……直到定居在高雄,那一段日子裡,看過不少三教九流的人、經歷過不少事,彷彿一切都已安排好。

歡樂的時光,不因自己的喜悅而長久;悲傷或錯誤的過去,不因自己的期待而重新來過;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找不到另一半時,轉眼已經有三個孩子在身邊吵鬧......。

即使是世間最美好的愛情,卻得獨生獨死、獨去獨來,苦樂自己承受,沒有人可代替。無常的世間,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,就按著自己的步調過生活吧,若此生真註定有緣,時間到了,就會在對的時間、地點遇上;否則,若是無緣,即使自認沒做錯過甚麼,對方依然找出一堆奇怪的理由,離你而去......。

3

入冬了,昔日來來去去的中壢站月台可能依然颳著冷颼颼的強風,只是在離開的這三十幾年後,事物變化得更大了,這不就是無常?

人也好、事也好,強求的緣不圓,一如看盡列車來來去去的月台,該走的就讓它走,該放下的就放下,好好的把握現在,按照自己的方式過活,自己的健康快樂最重要,如果仍在意那段不愉快的過去,看看究竟是放在心裡的哪一部份,找到就把它挖出來扔了。找不到也是應該的,本來這些事情就不存在,那又何苦擱在心裡?

在不斷改變的世事裡,會遇上許多惱人的事,就讓它們順其自然,也許改變不了結果,但可以求事事盡心。

又是年尾,希望明年是個美好的一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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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isam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